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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章 演武台（第1页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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铁锈城最边缘，“锈蚀区”的空气比贫民窟更加污浊，混杂着强酸腐蚀的刺鼻气味和某种放射性尘埃的金属腥甜。这里没有成型的窝棚，只有更加巨大、如同腐烂巨兽内脏般堆积的金属废墟和扭曲管道构成的天然迷宫。阴影里，窥视的目光如同毒蛇，带着赤裸裸的恶意与贪婪。

陈默藏身在一根直径超过五米、内部被掏空大半的废弃冷却管道深处。入口被他用几块沉重的、锈蚀的合金板巧妙堵住，只留下细微的缝隙通风。管道内壁上凝结着暗红色的锈水，滴滴答答，在死寂中发出单调的回响。

外面，隐约传来零星的枪声、能量武器短促的嗡鸣和凄厉的惨叫——锈蚀区永恒的背景音。清道夫的人暂时还没追踪到这里，但陈默知道，疤脸三人的死讯和他在贫民窟的宣告，很快会引来更麻烦的猎犬。

他盘膝坐在冰冷潮湿的金属地面上，面前摊开三块从疤脸身上搜刮来的硬邦邦压缩营养膏。他掰下一小块，塞进嘴里。合成淀粉和劣质蛋白质混合的怪异味道，以及金属般的涩味在口腔弥漫，但对此刻急需补充体力的他来说，这就是燃料。

意识沉入源初界。

田埂上，当康（陈默已经习惯在意识中称呼它的真名）正忙得不亦乐乎。小家伙似乎因为主人接连的战斗和源初界的变化而更加活跃。它用小蹄子卖力地在黑土地上刨出一个个更深的坑，然后将陈默之前带入源初界的那一小瓶浑浊的劣质合成酒，小心翼翼地倒进一个由巨大叶片卷成的“碗”里（这叶子来自湖边一种不知名的植物），再用鼻子拱着，极其均匀地浇灌在几株清心草幼苗的根部。

令人惊奇的是，那几株原本只是嫩芽的清心草，在当康孜孜不倦的引动地脉灵气、以及这蕴含微弱有机质的“酒水”浇灌下，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着！最高的那株，已经抽出了两片完整的、约莫手掌长的翠绿叶片，叶脉晶莹，散发出愈发浓郁的清凉气息，丝丝缕缕地滋养着陈默的灵魂，压制着那灵魂深处的“饥饿感”。另外几株也长出了三四片嫩叶，生机勃勃。

当康忙完，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，用小鼻子嗅了嗅那株最高的清心草，发出愉悦的哼鸣：“昂康~”然后它跑到湖边，咕咚咕咚喝了几口清澈的湖水，又回到田边，挨着清心草趴下，乌黑的大眼睛望着混沌迷雾的方向，似乎在守护，又似乎在期待什么。

陈默的意念扫过茁壮成长的清心草，一丝欣慰掠过心头。他收敛心神，将注意力完全集中到水榭玉简流淌出的《混沌归元经》第一重——引源淬体的奥义上。

经过之前的战斗和初步淬炼，他的身体状态已经调整到最佳。体内那缕源自当康的土黄色大地生发本源之力，如同温顺的溪流，安静地沉淀在源初界的边界，与他的生命本源初步交融。

【……混沌归元，其基在融。神兽本源，乃天地精粹，然孤阳不生，独阴不长。欲铸无上道基，需引混沌源气，调和本源，化育新生……】

玉简中更深一层的法诀显现！

陈默心中明悟。之前的淬炼，只是初步吸纳当康的本源洗涤肉身，如同用溪水冲刷河道。而真正的“铸基”，是要将这外来的神兽本源之力，与他自身的生命本源，以及源初界最核心的混沌源气，三者彻底融合、化育，产生一种独属于他的、更加强大和玄奥的力量！这力量，将是开启《混沌归元经》后续修炼，乃至冲击沉寂基因锁的钥匙！

他深吸一口气（现实中，管道内污浊的空气似乎都变得不那么难以忍受），意念高度凝聚。

第一步，引动源初界核心的混沌源气！

意识如同最精密的探针，沉入源初界那灰蒙蒙、缓缓翻涌的混沌迷雾边界。这混沌迷雾，是源初界的根基，也是隔绝一切的屏障，蕴含着难以想象的、未分化的原始能量。之前他只能被动感知其浩瀚威压，此刻，按照玉简法诀，他尝试着以自身为桥梁，以当康的本源之力为引子，极其小心地、如同在万丈深渊边缘试探般，去“勾动”一丝最边缘、最温和的混沌气流。

这过程极其凶险！混沌源气狂暴无序，稍有不慎，便是神魂俱灭的下场！

嗡……

源初界内，那原本只是缓缓流动的混沌迷雾边缘，在陈默意念和当康本源的双重牵引下，极其细微地波动了一下！一缕比发丝还要纤细万倍、呈现出难以形容的灰蒙蒙色泽的气流，如同被无形的丝线牵引，极其缓慢地从迷雾中剥离出来！

这缕混沌源气出现的刹那，整个源初界雏形都为之轻轻一震！湖边翠竹无风自动，湖水泛起涟漪，连趴着的当康都警觉地竖起了耳朵，乌黑的大眼睛里闪过一丝本能的敬畏。

第二步，调和！

陈默意念如刀，引导着这缕纤细却重若万钧的混沌源气，小心翼翼地靠近体内那缕沉淀的、温润的土黄色当康本源之力。两者甫一接触——

嗤！

如同烧红的烙铁浸入冰水！剧烈的冲突瞬间爆发！

土黄色的本源之力瞬间变得狂暴，如同被侵犯了领地的地龙，散发出厚重凝实的抗拒之力，试图碾碎那缕入侵的混沌！而混沌源气虽纤细，却带着一种漠视一切、同化万物的恐怖意志，灰色的气流如同无数细小的旋涡，疯狂地撕扯、吞噬着土黄色的光芒！

剧痛！比之前淬体强烈十倍、源自生命和灵魂本源的撕裂感瞬间席卷陈默全身！现实中，他盘坐的身体猛地绷紧，皮肤表面青筋暴起，豆大的汗珠混合着排出的灰色污垢滚滚而下，牙齿咬得咯咯作响，嘴角甚至渗出了一丝鲜血！

源初界内，当康焦急地跳了起来，冲着陈默意识的方向发出不安的鸣叫：“昂康！昂昂康！”它能清晰地感觉到主人本源正在经历的可怕冲突！

“稳住……调和……归元……”陈默的意志在剧痛中如同怒海狂涛中的礁石，死死坚守着玉简法诀的核心！他强忍着灵魂撕裂的痛苦，疯狂运转法诀，将自己的精神意志、生命本源化作最坚韧的“粘合剂”和“熔炉”，不顾一切地插入两股狂暴力量的交锋点！

这不是简单的压制，而是引导，是融合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