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靖庭眸中划过讶异:“怎会这么问?”
“若非觉得为难,夫君为何不告诉我你阿娘又来寻过你了?”云清初凝眸看向顾靖庭,“夫君可是怕我担心?”
顾靖庭眸色染上了几分凝重:“清初,我早就说过,他们于我早已不是家人,同你更是没有分毫关系,你不必忧心这些,我定不让他们扰了你我现下的好日子。”
“我只是担心你,若是他们拿亲情说事,夫君定会处于被动,且你我大婚在即,万一他们将事情闹大,你我脸面上也不好看。”
“原来夫人是在担心这个。”顾靖庭疏朗一笑,“夫人放心,我已经派人将他们赶出京城了,不会让他们坏了我们的婚事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单是赶出京城,难保他们还会再来。
“清初,话既然说到这里,我需得同你说句实话。”
顾靖庭拢了云清初的手:“我将铁娃送进了岳山,并且答应了每月给他们二两银钱作为生活费。”
“我擅作主张,夫人不会怪我吧?”
府中中馈他早已悉数交给了清初保管,前些日子他私自从账房支取了一笔银钱,清初只当他是交际所费,也不曾过问过。
如今他再同清初交代,不知她是否会介怀?
“不过一年十几两银子的事罢了,夫君送我的一盒胭脂都不止这个价,只要她们答应了不闹事,给了就给了。”
能用钱解决问题,云清初觉得是件极好的事情。
“不过这岳山,夫君倒是想得出来,你就不怕你长姐怨你吗?”
岳山是京中出了名的,现任祭酒还是父亲先前的门生,名为程言礼。
这个程言礼年纪不大,却是个极为板正严苛之人,性格古板程度比清初的父亲有过之而无不及。
岳山向来以严苛着称,凡是在岳山读书的学子,统一服饰、统一饮食,不得待奴仆,便连日常蔬菜瓜果都需得自己亲自耕种。
京中子弟大多矜贵,尽管知道岳山历来才人辈出,也少有人会舍得将孩子送进岳山。
铁娃这般任性娇纵的孩子,被送进了岳山,还不是要脱一层皮。
“此事说来还是夫人的脸面。”顾靖庭嘴角噙着笑意,“程祭酒知晓你我关系,直言会替我们好好管教铁娃,哦不,他如今不叫铁娃了,程祭酒给他起了个新名字,叫行简,张行简。”
行简?倒真是个好名字!
“没想到程师兄还会看我脸面,我幼时最是怕他了。”
云清初想到师兄程言礼那张仿佛千年不变的冰山面孔,只觉得遍身凉意。
上一世回京以后,哪怕云清初试图寻找父亲昔日门生以求帮助,都不曾想过要找程言礼帮忙。
这一世有了顾靖庭,云清初更是不曾想起过程言礼这个人来。
“是吗?程祭酒可是说了,他的这个小师妹聪慧伶俐,善解人意,让我好好待你呢!”顾靖庭带了几分意味不明的情绪说道。
云清初倒是没有在意这些:“夫君真是聪明人,拿捏了铁娃,想必你阿娘和长姐也不会作妖了。”
“所以啊,夫人只管安心备婚,我要向全京城的人宣告,你云清初是我顾靖庭三媒六聘,明媒正娶的妻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