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风卷着雪粒抽在苏隐面门,他膝盖重重磕在冰岩上,指节因用力攥住石棱而泛白。
识海深处似有千把钝刀翻搅,混沌巨斧劈碎虚空的轰鸣、血海骨刀撕裂魂魄的尖啸、那张与他七分相似却冷若霜雪的脸,正随着金光入体的余波在意识里横冲直撞。
"咳。。。。。。"他捂住嘴,指缝间渗出暗红血珠。
太初石髓贴在胸口,原本温凉的触感此刻烫得灼人,像是要将他的肋骨烙穿。
系统的沉寂让他后颈发寒——自穿越以来,这是系统第一次完全失效。
但当务之急不是追究系统,而是。。。。。。
他颤抖着从袖中摸出半枚青铜符牌,符面刻着纠缠的因果线,正是灵狐昨日塞给他的"因果镜符"。
那小狐狸当时眨着红瞳说:"这符能照见因果,但若反向激发。。。。。。算师大人或许能看到些有趣的东西。"
指腹按上符心,苏隐咬碎舌尖,腥甜涌入喉间。
鲜血滴在符面的瞬间,青铜符牌突然泛起幽绿光晕,识海震荡猛地加剧。
他眼前浮现出一道半透明的人影——玄色道袍,眉间有道淡青印记,目光如刀,正居高临下地盯着他。
"你以为你能掌控一切?"那声音像冰锥刺进耳膜,"不过是另一条线上的傀儡罢了。"
苏隐瞳孔收缩,识海剧痛中竟溢出几分冷意。
他强撑着开口:"谁在说话?
你与我。。。。。。有何关联?"
人影未答,却在镜符光晕中逐渐淡去。
与此同时,千里外的天道宫方向传来闷雷般的轰鸣——是翠羽的"幻音阵"出了问题!
苏隐猛地站起身,斗篷上的积雪簌簌落下。
他抹了把嘴角的血,足尖点地跃下不周峰。
风灌进领口时,他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——计划里翠羽的阵法该在子时三刻才会触发,此刻提前震荡,定是触到了上古禁制。
天道宫朱漆大门前,翠羽正攥着半块碎裂的玉牌。
她素白裙角沾着星点血渍,额发被气浪掀得乱七八糟。
方才布阵时,她分明按照苏隐给的方位埋了七枚"幻音钉",可第三枚刚入土,地面就裂开蛛网般的金纹,一道金色光柱直冲天际,震得她耳中嗡嗡作响。
"大胆!"巡卫统领的怒吼从背后炸响。
翠羽转头,见妖帝玄霄正立在宫阶顶端,龙纹锦袍被气浪掀得猎猎作响,眉心间的妖丹泛着危险的红光。
"这是何人所为?"玄霄抬手,一道妖气凝成的锁链瞬间缠住翠羽脖颈。
她窒息得眼眶发红,却强撑着不示弱:"回陛下,是。。。。。。"
"且慢。"
清越的声音从人群后传来。
苏隐踩着满地碎裂的幻音钉走过来,青衫未染半分尘,袖中还飘出几缕算筹碰撞的轻响。
他抬头看向玄霄,眼中满是惊惶:"陛下,方才臣夜观星象,见玄武七宿移位,本欲来报。。。。。。不想正撞见这异变。"
玄霄的锁链松了几分:"天象?"
"正是。"苏隐从怀中取出一卷星图,展开时故意让边角沾到地上的金纹,"玄武主北方,七宿移位主暗潮。
臣推测,这禁制之所以被触发,怕是有人暗中推算陛下气运。。。。。。"他指尖轻轻划过星图上最亮的那颗星,"风影大人主管情报,最是清楚各部落动静。"
人群中传来抽气声。
风影从巡卫后走出,玄色披风上还沾着未干的血——他刚处理完云翼旧部的密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