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水桶粗细、狂舞肆虐的幽黑藤蔓,如同被抽走了所有筋骨,瞬间瘫软、萎缩!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回缩!颜色也迅速从幽黑褪成深紫,再变成淡紫……
啵!
一声轻响,如同戳破了一个巨大的肥皂泡!
那吞噬了太后、狰狞可怖的巨藤花苞,连同它扎根撕裂的地面,在所有人惊恐呆滞的目光中,瞬间坍缩!化作一缕细得几乎看不见的深紫色烟气!
这缕烟气仿佛受到了无形巨手的牵引,无视了空间的距离,无视了厚重的宫墙,如同归巢的倦鸟,又像被强行回收的垃圾,“咻”地一声——跨越了漫长的空间,精准无比地……射回了玄清观小院!
目标直指——清虚道长那只箕张的枯瘦手掌!
然而,那只枯手似乎嫌弃那缕烟气“脏”,在烟气即将触碰到指尖的刹那,手腕极其灵活地……向旁边一偏!
烟气失去了目标,在空中打了个旋儿,然后……极其精准地……落入了清虚道长脑袋旁边、一个不知何时出现的、豁了口的……破陶碗里!
那破碗也不知用了多少年,碗壁糊满了干涸的米粒、可疑的油渍和一层厚厚的包浆,散发着一种混合了剩饭、灰尘和岁月沉淀的复杂气息。碗底还有浅浅一层浑浊的……洗锅水?
噗!
那缕来自慈宁宫、吞噬了当朝太后的深紫烟气,如同泥牛入海,悄无声息地落入了碗底的浑浊液体中。
下一刻!
奇异的事情发生了!
那缕烟气在浑浊的洗锅水里迅速凝聚、塑形!眨眼间,竟变成了一株……指甲盖大小的、迷你版的“阎王笑口常开菊”!
依旧是嫩绿得透明的细茎,顶端顶着一个深紫色、米粒大小的笑脸花苞!花苞上弯弯的眉眼、咧开的嘴巴清晰可见,只是尺寸缩小了无数倍!此刻,这迷你花苞正浸泡在浑浊的洗锅水里,随着水波微微晃动,那张深紫色的笑脸……怎么看都透着一股子生无可恋的憋屈感。
枯手完成了任务,如同完成了什么脏活累活,极其嫌弃地在破麻袋上蹭了蹭(蹭掉那并不存在的“脏东西”),然后飞快地缩回了麻袋深处。
“呼……噜……”均匀悠长的鼾声再次响起,仿佛刚才那惊天动地的一抓,只是睡梦中无意识赶了只苍蝇。
整个过程快如电光石火!从清虚皱眉嘟囔,到枯手虚空一抓,再到紫烟落入破碗、凝成迷你毒花,不过几个呼吸!
院墙根下,正对着小土坑失落的两小只根本没反应过来,只感觉一阵微风拂过。
云渺却看得清清楚楚!她浑浊的老眼瞪得溜圆,嘴巴微张,连手里刚抓的一把准备当零嘴的炒黄豆都忘了塞进嘴里!
她几步冲到树下,也顾不上那镶玉马桶散发的“尊贵”气息(和残留的“阎王笑”味道),弯腰就端起了清虚脑袋旁边那个豁了口的破陶碗!
碗里,浑浊的洗锅水荡漾着。水底,那株指甲盖大小、顶着深紫笑脸花苞的迷你毒花,正蔫头耷脑地“泡着澡”。
“我……去……”云渺看着碗里这迷你版的“罪证”,再看看麻袋下重新进入深度睡眠的清虚,感觉自己的认知下限又被这老咸鱼刷新了!
隔空抓“妖”?还是从皇宫里抓?
把吞噬了太后的恐怖毒藤……压缩成指甲盖大小?
还……还扔进洗锅碗里泡着?!
这操作……已经不是骚了!是骚出了天际!骚破了苍穹!
云渺端着破碗,手指敲了敲碗边,对着碗里那蔫蔫的迷你花苞,啧啧称奇:“好家伙!太后老虔婆……这‘快递’送的!把自己都打包进去了?”
她掂了掂破碗,感受着那微不足道的分量,又想起皇宫里此刻必然天翻地覆的混乱,再想想自己那株耗费了“鬼见愁”和“阎王笑”精华的毒苗……她嘴角勾起一抹极其肉痛又极其不爽的弧度,对着空气,仿佛在给差评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