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寻缓缓地将已经打开保险的五四式手枪,重新关上。
然后,他将枪插回了怀里。
整个过程,他的动作沉稳得可怕,没有一丝一毫的颤抖。
“富贵叔。”
他开口了,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打磨过。
“你说。”康富贵连忙应道。
“从现在起,我们要做的不是杀人。”
“是观察。”
“我要知道,他们有多少人,多少条连发铳,多少条普通猎枪。”
“他们的岗哨,多久换一次班,交接时有什么漏洞。”
“他们的头目,住在哪个窝棚,周围有几个护卫。”
“那些被抓来的女人被关在哪里。”
“还有,他们每天的行动规律,什么时候出去打猎,什么时候回来喝酒。”
“我要你们,把看到的一切,听到的一切,都给老子,死死地记在脑子里。”
“一个细节都不能错。”
康富贵看着姜寻的侧脸,在清冷的月光下,那张年轻的脸庞显得如此的坚毅,又如此的令人心悸。
他知道队长没有放弃复仇。
他只是将那把足以毁天灭地的刀,磨得更加锋利,藏得更加隐蔽。
他在等待一个,一击必杀的机会。
“明白!”
康富贵重重地点头,眼神也变得坚定起来。
接下来的两个时辰,对于这支六人小队来说,是前所未有的煎熬。
他们如同最耐心的猎人,一动不动地潜伏在冰冷的断崖上,任由山风吹拂,蚊虫叮咬。
他们的眼睛,像鹰隼一般,死死地盯着下方那个罪恶的营地。
在姜寻的引导下,他们开始学会了如何系统地观察。
两个了望塔,一共四名哨兵,手持连发铳,每隔一个时辰换一次班。
换班时会有大约一刻钟的松懈期,哨兵会聚在一起抽烟聊天。
营地里,活动的匪徒大约有二十人左右。
其中至少有十人,配备了连发铳。
其余的人,则拿着五花八门的猎枪和砍刀。
被称为“过江龙”的匪首,住在营地最中央的一个最大的窝棚里,门口始终有两名亲信站岗。
女人的哭喊声,断断续续地从旁边一个小窝棚里传来,被匪徒们粗野的笑骂声所掩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