宫女对杨絮嗤之以鼻。
初次进府时,杨絮身着破烂,表情畏畏缩缩,小心翼翼地打量着韶禧宫,她身上散发着一股与後宫不符的气味。
一股子平民百姓的穷酸气味。
凭什麽这样肮脏的人,能够被祝妃安排在偏殿?而她们几个宫女,整日劳苦服侍主子,却只能住在边厢。
冬至姐姐还说这女人,是什麽杨府的小姐。
宫女轻轻一哼,反正她是不信,就这一身衣裳,她还比她更像小姐。
「那个。。。」杨絮终究是跟不太上,「能否走慢一些?」
曾经陪着丈夫四处奔波,杨絮身子早已大不如前,冬日下雨潮湿,关节处总会隐隐作痛。
「你不会自己走快些?」宫女头也不回,甚至加快脚步,「别以为曾经是小姐,就能在宫里使唤人。」
毕竟是在他人屋檐下,杨絮只好咬牙,憋住心里的怒火。
她步伐蹒跚地缓缓跟上,背後因疼痛而漫起的冷汗,在雨天的潮湿微风吹拂下,愈加的寒冷刺骨。
若非当年选错了路,以她的身份,又岂是这贱婢能大小声的。
杨絮的手指尖不甘地搅动,她气得咬紧了牙关。
直到接近正殿,宫女的步伐才逐渐恢复正常。
宫女与门前的婢女点头示意,才转过身道:
「祝妃娘娘在里头休息,进去後莫要喧哗。」
杨絮拢紧衣物,缓缓地走入殿内。
焚烧檀香的气味缭绕,在殿内久久不散,祝妃坐在桌前饮茶,身姿柔美,眉目如画。
「坐吧。」祝妃抬手指了指对面。
杨絮脚步一顿,未坐,竟是直直地跪了下来,她匍匐在地,放缓声音道:「杨絮不敢污了娘娘明目。」
祝妃听罢,挑起了眉,略感意外:「谁说的?」
纵然杨絮如今已非千金贵女,但刻在骨子里的骄傲,不可能使他愿意在他人屋檐下低头。
那便只能是哪只阿猫阿狗,嘴巴不乾净了。。。
「方才。。。」杨絮惧怕般的颤抖,「方才领我进门的宫女。。。」
杨絮再抬眸时,眼眶已蓄满泪水:「娘娘莫要怪罪姐姐,这是杨絮应得的教训。」
祝妃放下茶杯,眸色微沉,转头道:「冬至,带人来。」
「是。」
不过多时,方才领路的宫女便被找来,侍卫将其摔在大殿地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