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先前救过自己的性命,如今又救了祖父,这般恩情无以为报,唯有……
这个念头刚起,耳尖便火烧似的发烫。
她慌忙低头,借着整理衣角的动作掩饰心绪。
幸好车内祖父与雄霸都昏迷不醒,否则她真不知该如何自处。
醉仙楼前。
沈三早已在台阶上来回踱步,圆脸上浮着一层油汗。
远远望见萧辰驾着马车驶来,他三步并作两步迎上前去,腰间玉佩随着急促的脚步叮当作响。
“萧兄弟!”
沈三一把扶住刚跳下马车的萧辰,小眼睛不住往车厢方向瞟:“少掌柜可安好?”
车帘应声掀起。
苏倾月身形一闪跃下车辕,劲装下摆在空中划出一道飒爽的弧线。
沈三瞥见车厢内昏迷的苏景福,脸色骤变:“老掌柜这是——”
“进去细说。”苏倾月警惕的环视街面。
沈三立即会意。
转身朝楼内打了个手势,来喜带着两个精壮伙计快步而出,小心翼翼的将苏景福抬出车厢。
萧辰则转身探入车内。
青筋暴起的手臂穿过雄霸腋下,鞋底在青石板上刮出两道深痕。
三楼雅室内。
孙鹤龄正来回踱步,手中药箱随着步伐轻轻晃动。
见众人抬着两名伤者进来,老大夫顿时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处,白眉紧锁。
萧辰抹了把额间汗水,声线微哑却坚决:“苏掌柜年迈受惊,恐生变故,先给他诊治!”
孙鹤龄如蒙大赦,连忙上前为苏景福诊脉。
他枯瘦的手指搭在老者腕间,眉头渐渐舒展:“少掌柜放心,总掌柜只是气血两虚,又受了些惊吓,开副安神补气的方子,静养旬日便可痊愈。”
苏倾月闻言,紧绷的双肩终于松懈下来。
她单膝跪在榻前,劲装袖口下露出一截白皙手腕,紧紧握住祖父枯瘦的手掌。
那双总是凌厉的眸子此刻泛起水光,在穿透窗棂的阳光映照下犹如秋水盈波。
随后。
孙鹤龄转向榻旁的雄霸,掀开染血的衣襟时,血肉模糊的刀伤赫然显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