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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6章 神秘的婚姻(第1页)

强子蹲在顾乡那间破旧出租屋的门槛上,手里夹着半根烟,烟灰簌簌落在沾着泥渍的裤腿上。四月的风裹着煤灰吹过,他眯起眼睛,又想起汪兴隆拍着胸脯说“我姨家表妹方秀丽,准保合适”时的模样。

电话听筒里传来的女声轻柔得像林间的雾,带着股松木清香。她说自己在大兴安岭林区的护林站,每天听着松涛记日志。强子握着话筒的手心冒汗,笨拙地讲着顾乡夜市上哪家烤串最香,电话那头就传来清脆的笑声。他们约好等开春,等漫山遍野的迎春花开了,就见一面。

变故来得猝不及防。那天强子在菜市场忙着,手机里全是未接来电。汪兴隆的声音带着哭腔:“林区着火了,她爸没了,家也烧没了……”强子攥着安全帽的手指节发白,耳边轰鸣着,仿佛能听见几百公里外的火舌吞噬一切的声响。

之后的日子像泡在浑水里。强子往那个熟悉的号码打了无数次电话,听筒里永远是冰冷的提示音。我蹲在他旁边,看着他手机屏幕上“未接通”的字样不断刷新,心里却盘算着从书里那里学来的经验——方秀丽那姑娘命里比劫强旺,克财。迷信像根刺扎在心里,我劝他:“强子,要不就算了吧。”

三个月后的傍晚,强子在顾乡大街上撞见个提着编织袋的姑娘。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,发丝凌乱,眼睛却亮得惊人。强子愣在原地,那姑娘踉跄着跑过来,“我找了你半个月……”话音未落,一辆卡车轰鸣着擦过,扬起漫天灰尘。等强子再睁眼,路边只剩个褪色的碎花头巾在风里飘。这是强子做的梦,实际上那姑娘并没有找到他。

后来听说,那姑娘回了林区,慢慢也就订了婚。强子依旧在菜市场跟他母亲卖菜,只是烟抽得更凶了。有时收工早,他会坐在松花江边,望着对岸灯火发呆。那些没说出口的话,那些被大火、迷信和命运冲散的缘分,都化作江面上破碎的倒影,随波逐流,再难拼凑完整。

我第三次搬家搬的比较远,租住闹市区那栋灰扑扑的四层小楼。四楼的房租便宜得让人心动,即便房东支支吾吾提到管道有些小毛病,我还是当场交了押金。

住进来才发现,这“小毛病”是个大麻烦。水管老化严重,水压低得可怜,水龙头拧开,只滴下几滴浑浊的水珠。住在四楼,就像住在枯井的顶端,连日常用水都成了奢望。

强子认识了楼下的邻居,房东早就疏通了关系,告诉我们到哪里取水。强子二话不说,扛起塑料桶就往楼下跑。每天清晨和傍晚,都能看到他忙碌的身影,一桶一桶地从底层人家接水,再费力地扛上四楼。那沉重的水桶压弯了他的腰,汗水浸透了他的衣衫,可他总是笑着说:“我是大力士,这点小事不算啥。”

在这样的日子里,我在旧书摊上淘到了一本《金瓶梅》。泛黄的书页,古朴的装帧,一下子吸引了我。闲暇时,我就窝在狭窄的房间里,沉浸在书中的世界。老弟来串门时,也被这本书的文学水平吸引,可他总是看不了几页就没闲心看下去了。

老弟虽然是编制内人员,但收入并不高。我一直觉得以他的能力,应该得到更好的待遇。于是,我四处打听,托关系,找门路,终于帮他争取到了一些应得的利益。老弟对我感激不已,我却觉得这是做哥哥的本分。

不久后,老弟的单位要搬到新地址。临走前,他愁眉苦脸地对我说:“哥,这搬家后,生活费怕是要紧张一阵子了。”我拍了拍他的肩膀,说:“走,哥陪你去找领导,咱把该争取的都争取回来。”

那天,我们站在单位新大楼前,阳光洒在身上,暖烘烘的。我看着老弟紧张又期待的神情,心里暗暗发誓,无论如何,都要为他撑起一片天。就像强子为我扛水一样,我也要成为老弟坚实的依靠。

那天清晨五点,天还蒙蒙亮,我和儿子就推着装满新鲜蔬菜的电动三轮车,往菜市场赶。小区车库出口的通道有些窄,为了方便进出,我们尽量把车往边上靠,一直觉得卖菜走得早,不会影响到别人。

可这天,一辆黑色小车停在车库口,司机摇下车窗,满脸怒气:“你们有没有点公德心?这破三轮车挡在这儿两三天了,今天必须说道说道!”那语气,充满了火药味。我心里一惊,我们一直以为不会妨碍到别人,没想到还是出了问题。

我赶紧解释:“实在对不住,我们想着早点走,不会影响您,真不是故意的。”可那人根本听不进去,越说越激动,脏话一句接一句。我儿子立马就想冲上去理论,我一把拉住他。跟这种人动手,只会把事情闹得更糟。

“有话好好说,别骂人。”我耐着性子劝道。可那人恼羞成怒,突然冲上来,对着我的脸就是一拳。我被打得踉跄了一下,儿子见状,红着眼就要扑上去,我死死拦住他。“别冲动!”我大喊一声,伸头挡在儿子身前。那人像是发了疯,又一拳砸下来,我眼前一黑,直接倒在了地上。

儿子赶紧掏出手机报警,很快,警察来了,把那人带走了。我被送到了公安医院,鼻子钻心的疼。躺在病床上,我想起了多年前和王艳丽谈恋爱时的事。那时候,我不小心撞在了墙上,鼻子受了伤,内部已经变形了。没想到,这次又在鼻子上遭了罪。

检查结果出来了,鼻子的旧伤加上新伤,情况有些严重。打人的家伙这下慌了,怕进监狱,托人找到我,好说歹说,赔了五千元钱。看着这笔钱,我心里五味杂陈。

从那以后,我们每次停车都格外小心,生怕再给别人添麻烦。这件事,也让我和儿子明白了,遇事一定要冷静,冲动解决不了任何问题,只会带来更大的伤害。

俗话说得好:“否极泰来”,人生就像坐过山车一样,有起有伏。这不,我最近就经历了这样的大起大落。

前几天,我遭遇了一件倒霉事,心情特别低落。然而,正所谓“塞翁失马,焉知非福”,坏事过后竟然紧接着就来了一件大好事!我参加了晨报的征文活动,本来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,没想到居然幸运地获得了二等奖!

这个奖项的奖金可真是丰厚啊,不仅有一台崭新的复读机,还有其他一些奖品呢!我高兴得简直要跳起来了。

当我拿到这些奖品的时候,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我的老弟。他正在学习外语,这台复读机对他来说肯定会有很大的帮助。于是,我毫不犹豫地把复读机送给了他,希望他能好好利用这个工具,提高自己的外语水平。

说起老弟,我心里还真有些愧疚呢。当年我因为身体原因需要做核磁共振检查,花了他一千块钱。虽然他从来没有跟我提过这件事,但我一直都记在心里。这次得了奖金,我觉得正好可以把这笔钱还给他,也算是了却了我一桩心事。

深秋的傍晚,厨房飘出红烧肉的香气。我系着围裙翻炒锅里的菜肴,强子突然探进头来,身后跟着个扎马尾的姑娘。"妈,这是王慧。"他挠挠头,难得有些腼腆。姑娘笑着打招呼,露出两颗可爱的虎牙,她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洗衣粉的清香。

王慧是从邻县来打工的,在做传呼工作。得知强子只有初中学历,她只是轻轻说:"学历不代表全部,人踏实肯干最重要。"这话让在一旁洗碗的我心头一动,偷偷打量起这个看起来温柔又爽朗的姑娘。

往后的日子里,王慧成了我家的常客。我变着花样给她做好吃的,看她吃得满足,我心里也跟着高兴。国春玲和强子白天卖菜,我就像家里的定海神针,把一日三餐和家务操持得妥妥当当。

有次老弟来家里吃饭,正巧碰上王慧也在。他看着我一筷子一筷子给王慧夹菜,还张口孩子孩子啊的叫着,若有所思是一言不发,饭桌上气氛有些微妙。老弟后来有机会跟我说:"那姑娘看强子的眼神,透着股淡然,强子这工作。。。。。。"我明白他的意思,卖菜的活又脏又累,说出去总不那么体面。

转眼到了节日,王慧把强子带回了老家见亲戚。听说强子表现得很得体,嘴甜又勤快,可当亲戚们问起工作,气氛还是冷了下来。回来后,强子沉默了许多,只是更加拼命地干活。我又把白酒捡了起来,强子抽烟我喝酒,但是强子不允许我喝酒。只要我倒酒,还没等喝几口,他过来咕咚咕咚给我一口闷光了,什么也不说。

春天来临时,王慧说要回老家发展。临走那天,她红着眼眶说:"大爷,谢谢您这段时间的照顾。"强子站在一旁,张了张嘴,终究什么也没说。

看着王慧的背影消失在街角,强子转身走向菜市场。我知道,这段感情就像秋天的落叶,在最绚烂的时候悄然飘落。日子还得继续,我系紧围裙,开始准备晚饭,锅里的水咕嘟作响,仿佛在诉说着生活里无数个这样的故事。

暮色裹挟着寒气,强子又一次踏上了从宝东回家的路。车窗外,熟悉的风景快速倒退,他的心情却如灌了铅般沉重。这次的相亲,又以失败告终。

三妹子热情地给强子介绍对象,那姑娘是在三妹夫老家一带住的时候认识的。强子这些年,只要有相亲机会,就会照例回去看看。每次见面,强子几乎都是一眼就同意处对象,可问题往往出在对方身上。之前那些姑娘,大多也都相中了强子这个人,觉得他人老实、踏实,可最后总是因为各种原因不了了之。

这次相亲,强子对姑娘印象很好,姑娘对强子也颇有好感。然而,事情的转折出现在女孩儿的妈妈那里。她坚决不同意女儿到外地安家,一心想给孩子找个本地的对象。尽管强子和姑娘试着相处了几天,努力想要说服家长,但最终还是无济于事,这段刚刚萌芽的感情就这样黄了。

强子回到家,我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,心里一阵难受。我从柜子里拿出一瓶酒,坐在我的书桌旁,就着小菜一杯接一杯地往嘴里灌。辛辣的液体顺着喉咙流下,烧得胸口发疼。“既然不让孩子远嫁,干嘛还要跟我们相对象?我们能搬回去吗?”我一边喃喃自语,一边忍不住想骂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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