武铮眼神微变,但仍未放松警惕:“活金?你们在胡说什么?”
小九姑娘突然上前,银针在严正卿手腕上一刺,一滴泛着金光的血珠渗出。她将血珠滴在一块铜镜上,镜面瞬间浮现出细密的金色纹路,如同活物般蠕动。
“这是‘活金’侵蚀的迹象。”她沉声道,“武校尉,你曾在边关见过类似的东西,对吗?”
武铮面色一变,显然认出了这种异象。他握刀的手微微松动,但仍未完全放下戒备:“即便如此,严大人也不能随便交给你们带走!”
就在双方僵持之际——
“武铮。”
一道虚弱却威严的声音突然响起。
众人猛然回头,只见严正卿不知何时睁开了眼,虽然面色苍白,但目光依旧锐利。他缓缓抬起手,从怀中取出一枚铜印,正是偃津知县的官印。
“让他们走。”他声音低沉,却不容置疑,“这是……本官的命令。”
武铮怔住,随即单膝跪地:“大人!您……”
严正卿微微摇头,示意他不必多言,随后目光转向孙先,嘴唇微动,似乎想说什么,但最终只是闭了闭眼,再度陷入昏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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武铮的指节捏得发白,刀柄上的皮革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。晨光在他铠甲上折射出冷冽的锋芒,照出他眉宇间深深的沟壑。
"放行可以。"他突然收刀入鞘,金属碰撞声惊飞了檐下的麻雀,"但我要随行护卫严大人。"
王永年闻言立刻皱眉:"武校尉,你可是戍城将领,擅离职守——"
"偃津县守备营有副将三人。"武铮打断道,从怀中取出一枚虎符,"昨夜我已将防务暂交周副将。"他目光扫过担架上昏迷的严正卿,"比起这个,你们更需要熟悉官驿关防的人。"
李善控制的罗元璟突然轻笑:"武校尉是担心我们中途对严大人不利?"
"我是担心你们根本走不出三百里!"武铮突然压低声音,"自三日前,北直隶各要道增设了工部稽查司的关卡,专查活金异动。"他指了指严正卿心口隐约的金纹,"带着这个,你们连涿州都过不去。"
孙先与雷宇交换了个眼神。确实,他们需要熟悉官场规则的人。
"但偃津县怎么办?"小九姑娘突然开口,银针指向东南方向,"这里不仅是入京要冲,更是漕运枢纽。若无人坐镇。。。"
武铮从腰间解下一串钥匙扔给亲兵:"去县衙请陈主簿暂代政务,就说——"他顿了顿,"就说严大人旧伤复发,我护送他就医。"
钥匙在空中划出弧线时,众人才注意到他右手小指缺了半截——那是边关金戈留下的伤痕。亲兵接过钥匙欲言又止,最终抱拳离去。
"现在可以出发了?"武铮大步走向马车,突然伸手按住车辕。木质车辕在他掌心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,裂纹中竟渗出细密的金粉。
众人瞳孔骤缩。这不是普通马车——车架木材里掺了星髓砂!
"看来你们还没发现。"武铮冷笑,"从醉仙楼出来的不止我们,还有它的根须。"他猛地掀开车厢底板,众人倒吸冷气——密密麻麻的金丝正如血管般在夹层中蠕动!
雷宇的铜钱瞬间飞出,在空中组成火卦。但武铮动作更快,缺指的手直接插入金丝丛中,鲜血滴落的刹那,所有金丝如遭雷击般蜷缩枯萎。
"边关学的土法子。"他甩了甩血手,"黑狗血混朱砂,渗在骨头里十年不散。"突然转头盯住罗元璟,"现在,该说说你们到底在醉仙楼招惹了什么?"
李善的声音带着几分讶异:"你早知道楼里有问题?"
"我守了三年偃津。"武铮扯开衣领,露出锁骨处一道泛着金光的旧伤,"严大人来此上任第一天,我们就发现醉仙楼地脉有异。只是没想到。。。"他看向昏迷的严正卿,声音突然哽住。
众人尚未来得及劝慰武铮,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便从长街尽头传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