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师父,那王衍小子没憋着好屁,趁还没撕破脸,赶紧想办法逃了吧!”
“野南浔说的对,蜀国根本就没有联合出兵的打算,反而,他担心自己的江山也被大唐吞并,想把咱们扣下来,当成将来保命的筹码。”
“你们两个说的都没错,可眼下先不说能不能逃得出去,即便是逃出去了,前番努力白费不说,王衍害怕得罪大唐而遭到报复,很有可能直接倒向梁国一边。那样的话,灭梁之战我们就要增加许多无谓的伤亡。”
野南浔道:“怕他什么!我看王衍就是个怂蛋,他要是敢帮梁军,捎带手连他一起灭了。”薛芙道:“昀哥,依我看,不管是否答应蜀国的条件,以王衍的做派,他都不会相助我们灭梁的。”
嵇昀道:“最好的结果,就是蜀国能保持中立,两不相帮,但是想那样的话,我们就得拖住他,不能撕破了脸。”野南浔道:“怎么拖?难不成真的留在这里当人质么?”
嵇昀点了点头:“我留下来当人质。你和阿芙以送信名义回晋阳去。”
野南浔与薛芙对看一眼,齐声道:“那怎么行!”
“此事须得听我安排。”
按下话头,嵇昀立即写作一信,内容只述预留成都之事,却将心腹言语托付野南浔、薛芙,使其转述庄宗知道。
二人快收拾盘缠,正待出,忽然庭院外面人声嘈杂。
嵇昀叫来驿官,询问缘由。驿官道:“门外来了三千御营兵。”
说着兵马司官入内,嵇昀诈称已得蜀主同意,派人回晋阳送信,请求放行。兵马司官道:“我等奉旨保护贵使大人安全,来时皇上吩咐,近日城中缉盗,请三位安心在府上住着,有事即交代末将去办,只是不能走出驿官,以防被贼盗所伤。”
嵇昀往大门外瞥了一眼,只见黑压压一片兵马,刀枪醒目,弓弩齐备,已将这里围得水泄不通。便道:“将我三人照管的如此周全,难得费心了。”回头进屋又跟野、薛二人道:“蜀主派兵把咱们看管起来了,看来须另想办法了。”
野南浔道:“师父你放心,就那些看门狗不够我打的,我在前边开路,保护你和阿芙冲出去。”
薛芙道:“恐怕不妥,你只见驿馆外有三千人,不见整个成都城里有多少带甲之士,这里闹出动静,四面必有就应,何况城门把守严密,咱们即便能逃出驿馆,也逃不出成都。”
“阿芙说的对。你们稍安勿躁,让我想想办法。”
第二天,嵇昀谎称对酒食不满意,将驿官叫来责备了一番,驿官悻悻而出,被司官叫住,询问三人动静。
驿官道:“别的都好,只是嘴刁,嫌我们提供的饭食不佳,把我痛骂一顿。”
司官道:“皇上有交代,只是不许出门,他们要什么吃穿尽数予他。”
驿官便回去问嵇昀该准备什么饭食。
野南浔抢上前喊道:“还问什么,山珍海味,都端上来就是了。”
驿官作难道:“大人们休怪,要山珍,管够,只这海味,因我国去离大海遥远”
“罢了。”
嵇昀打住话头:“我们也不是刁钻之人,海味就算了,只这山中野味,顿顿不能少。明白吗?”
驿官一听如此,连连点头答应。
赶在庖厨又做饭时,嵇昀亲自来到厨房。假意验收食材,却将几条生肉藏在袖里。
回到寝室,用小刀将肉剌成小块,晾晒在窗台上。
过些时候,天空传来几声呱叫,继而是扑腾翅膀的声音,原来是腥肉的味道引来了几只乌鸦。
趁其啄食不备,嵇昀上手擒住一只,其余四散。然后嵇昀避开旁人,把自己关在房里。就连野南浔和薛芙也不知他在忙弄些什么。
只知道他那屋的烛火,整整亮了一个晚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