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准!”刘协先是看了看殿中都低着头的众臣,又看了看何彧,然后平静的开口道。
。。。当日,太傅大将军何彧当庭揭发天下文脉正统孔家违法之事,并有复圣子孙为证,陛下闻之大怒,着军法府、廷尉府、太常共同审理,暂时收押孔氏全族,绣衣使者亲自前往鲁国调查取证的消息便传遍了任城。
听闻消息后,从洛阳搬迁而来的太学诸多博士、学子等皆大为惊骇,不少学子更是准备联名上书到朝堂请愿,因为这些学子都不相信圣人之家会作出违法之事,即使有,也肯定是家中小辈子弟所为,定然也不会是什么大罪,所以希望陛下、大将军及朝廷不要牵连整个孔氏。可也有不少学子认为既然复圣之后都愿意出来作证,定然不会是小事,而且也必定确有其事,毕竟复圣之家的门风千年传承,天下人皆知,必不是攀附权贵的势利之人。另有一部分一心研学之人则感觉信仰崩坍,就连受圣人熏陶、庇佑的圣人之家居然都是如此,那传承的儒学还有何意义?传承的典籍看来也很难真正的教化万民!因此这一部分人开始厌弃儒学,转而开始到何彧所建的“大汉书阁”中搜罗先秦及之前流传下来的诸多典籍,妄图从中寻到自己心目中的学问,只是这些人在书阁中翻遍了典籍,仍然无果,反倒一个个把自己弄得神神叨叨、疯疯癫癫。而就在此时,也不知是哪个幸运儿,从书阁最偏僻的角落中,寻到一本并不完整的书籍,上书《毛选》二字,但其中的内容却让这些人疯了一般,沉迷其中。
但这一切何彧则毫不知情,直到大半年后,才从来访的胡昭口中得知,何彧这时也才想起自己之前断断续续把回忆起的《毛选》内容东一点、西一点的写了下来,还有其他回忆起来的各种知识,统统放到了书阁自己的单独留出的收藏架上,准备等再想起什么就写下来放到这里。不过何彧倒也没有多想,因此并未制止,却不料竟培养出了一门扎根百姓的思想流派。
虽然何彧能够记住的知识比较零散,特别是像《毛选》更是不足五分之一,但就这五分之一其中所阐述的内容,绝对是将华夏五千年文化精华进行的总结,哪里是这个时代的人所能比拟的?因此这些人慢慢的将这些知识奉为圭臬,最后更是自成一派,在往后华夏大地的权力更迭中扮演着重要角色!
消息如病毒式的蔓延,向着天下各地传去,让天下读书之人无不震动!但由于复圣之家也参与其中,让原本都以为是朝廷、权贵要打压孔氏的所有读书人心中又产生犹豫,毕竟复圣颜氏千年传承的家风、门风在那里摆着,也是不容置疑的。一时间天下以儒学为尊的各地学宫、私塾等暗流涌动,反倒是何彧治下开设的小学堂、中学堂几乎毫不受影响,就连搬迁至任城的洪都门学也影响甚微。
一月后,绣衣使者向朝廷呈递调查结果,坐实孔家之罪,小皇帝刘协则从大将军何彧之请,只对孔家犯法子弟进行惩戒,而孔融虽没有入狱,但却因治家不严遭受牵连,被免官去职,被罚在家思过。这一下,孔家虽还是天下文脉正统,但整个孔家超过八成子弟因罪入狱,名声也一落千丈,让儒学自董仲舒上疏独尊儒术以来,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。
而何彧也趁此机会以公告府正式公文,将孔家之事遍传天下,又将复圣颜氏之家宣传为儒学另一典范,自此儒学以孔家一家独大之势渐渐瓦解,后来又因那一群将《毛选》奉为圭臬的人渐渐出现在朝堂,让本应在历史中被代代王朝奉为上宾,敕封“衍圣公”尊号的孔家,再也没有了这封号。也是从此开始,“独尊儒术”成了泡影,但凡有那儒学饱学之士吹捧儒学之道,就总有那非儒学之士一句“至圣之家尚不能从其先祖之德,况汝乎?”,让这些儒学之士破防。
而也就在儒学、孔家遭受如此重大打击之后的半年,因少了儒家以孔融为首的势力阻拦,何彧趁机将太学、洪都门学重新进行了改革,将太学改名为国学院,洪都门学改名为大汉学院,同时成立了兵学院三大大汉顶级学府。其中君子六艺中“礼、射、御、数”是三座学府通学,其余国学院以先贤典籍为主,为大汉以后培养言官、学士等为主;大汉学院则以杂学为要,工匠技艺、理论并行,何彧参照后世所写的《物理》、《化学》为主要教材,为大汉以后各行各业培养技术人才为主;至于兵学院则以行军布阵、战阵冲锋、军略指挥为主,主要是针对军中将校,凡是在军中服役满三年,且积功升任屯长级别以上者,轮流到兵学院进行进修。
自此,何彧打破大汉贵族、士族垄断知识和选材的第二步就此达成,同时何意还将已经研究成功的活字印刷术进献朝廷,印刷术所印制的书籍也开始大规模上市,其相对低廉的价格让无数学子喜极而泣,纷纷向着任城这座临时帝都所在方向跪拜叩谢。只是这些学子还不知道,何意正在等着长安新城建成,然后开启打破知识垄断的第三部——科举取士,一旦开启了科举制度,那天下间的学子才是真正的打破了知识垄断,就算贵族、士族、门阀等再怎么打压和阻拦,也再着遮不住这天被掀开的一角!
。。。。。。
而就在甘宁率舰队沿着海岸南下开海,孔家被绣衣使者开始调查的同时,何意准备了几个月,出海远征倭奴国的时间总算到了。这一日,何彧代表小皇帝刘协,带着朝中大臣在新建成威海港为远征的沧海舰队送行。
第一次看到这般巨大舰船的朝廷大臣们一个个可谓是目瞪口呆,心中惊骇,特别是那高耸如云一般的桅杆,让这些大臣无不惊叹,甚至就连后来船只在海上越来越远,直到看不见踪影了,都还有不少大臣久久不愿离开港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