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两人你来我往。
&esp;&esp;半晌,谢杨搁下白子,笑道:“置之死地而后生,怀允果决,朕输得心服口服。”
&esp;&esp;江怀允垂着眼,并不搭腔。
&esp;&esp;“朕老了。”谢祁轻叹道,“盛京越发炎热,这些年朕愈来愈经不得暑热。原想等着无衣痊愈,与他见一面,如今也是不能如愿了。”
&esp;&esp;谢杨有些落寞道:“想来他还是不愿意见朕。”
&esp;&esp;江怀允沉默着听他倾诉。
&esp;&esp;谢杨对他的安静见怪不怪,叮嘱道:“朕过两日就要回范阳,昭儿年幼,还要仰仗怀允费心看顾。”
&esp;&esp;江怀允拱手应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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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谢杨离京那日正进五月。
&esp;&esp;他轻车简从,并未宣扬,带着一队兵士乘马车低调地离京北上。
&esp;&esp;行至郊外三十里,车驾缓缓停下。等候已久的人登上马车:“太上皇。”
&esp;&esp;谢杨双眼微阖,沉声问:“事情办得如何?”
&esp;&esp;“已经照您的吩咐,将盛京暗处的人马悉数重编。为防打草惊蛇,周大人亲自掌管的人马属下尚未接触。”
&esp;&esp;“好。”谢杨屈指轻敲,思索片刻,道,“你先留在盛京,待周其下狱,收编他手中的势力后再回范阳。”
&esp;&esp;“是。”范承光拱手。
&esp;&esp;谢杨又道:“为免谢祁生疑,在京这些时日,你切记小心,别和他正面碰上。”
&esp;&esp;范承光面露迟疑,皱眉道:“但周大人下狱,若是恭顺王紧咬不放——”
&esp;&esp;“这些年来与冯家联系,皆是周其出面。朕失良将,谢祁乐见其成。纵然深究,他也只会以为是周其为包庇冯家,私自行动,牵扯不到朕身上。”沉吟片刻,谢杨道,“总归你已将周其曾掌握的人马接管过来,就算有损失,也不至于伤筋动骨。谢祁在府中闷了一个月,总要给他点儿甜头。”
&esp;&esp;范承光肃然道:“属下明白。”
&esp;&esp;谢杨似乎倦极,抵拳轻咳两声,疲惫道:“盛京就交给你了,朕在范阳等你的好消息。”
&esp;&esp;“是。”范承光垂首,临下马车前,又道,“太上皇只身在范阳,切记保重龙体,万不可操劳过度。”
&esp;&esp;谢杨和蔼一笑:“朕记下了。”
&esp;&esp;范承光行礼后下车离开。
&esp;&esp;马车徐徐启行。
&esp;&esp;谢杨靠着车厢壁,眼中的笑意缓缓消失,浮上些许厉色。
&esp;&esp;他上了年岁,或许时日无多。但昭儿是他费劲千辛万苦才得来的子嗣,他总要在还能筹谋的时候,替他的昭儿扫清后患,给他的孩子铺好一条康庄大道。
&esp;&esp;昭儿的皇位,任谁也不能轻易撼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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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与此同时,梓州。
&esp;&esp;谢祁大步流星地走进别庄,将肩上的披风解下交给韩子平,边叮嘱他将梓州余下诸事处理妥当。
&esp;&esp;韩子平应下,亦步亦趋地跟上他:“王爷明日有什么安排,可要属下提前准备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