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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章 传授（第1页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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磐石城灰黑色的巨大轮廓在铅灰色天幕下越来越清晰，如同匍匐的钢铁巨兽。高耸的、布满锈迹和能量炮塔的合金城墙，隔绝着荒野的混乱与城内的秩序（或者说另一种混乱）。靠近城墙的区域，被强行清理出一片巨大的缓冲带，寸草不生，只有冰冷的金属地面和来回巡逻的武装车辆，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。

陈默和夜枭在距离缓冲带边缘数公里外的一处风化岩群中停下。不能再靠近了，否则会被戍卫军的探测器锁定，引来不必要的麻烦。

“大人，前面就是磐石城的‘铁毡’缓冲带了。”夜枭指着远处戒备森严的区域，声音压得很低，“戍卫军的巡逻很密集，还有能量探测塔。我们这种荒野来客，想进城要么有商队担保，要么走黑市渠道，要么……缴纳高额的‘入城税’和押金。”她脸上露出一丝肉痛的表情，显然囊中羞涩。

陈默的目光却并未停留在远处的城墙上，而是落在了夜枭身边那只暗紫鳞蜥“影刺”身上。小家伙断掉的尾巴已经长出了一小截嫩肉，行动基本无碍，正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的风化岩阴影。但陈默敏锐地注意到一个关键问题——这一路行来，夜枭从未将影刺收入所谓的“御兽空间”！影刺要么跟在驮兽旁，要么潜伏在阴影里警戒，休息时就蜷缩在夜枭身边。

这很不正常。

在陈默的记忆中，真正的御兽师，御兽空间是根基。它不仅是收纳御兽、提供休憩的场所，更是连接御兽师与伙伴灵魂、传递力量、甚至辅助修炼的关键！像影刺这种具有潜行和伏击能力的御兽，长时间暴露在外，不仅容易暴露目标，消耗体力，更无法得到御兽空间的滋养和快速恢复。

“你的御兽空间呢？”陈默的声音平静，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探究。

夜枭愣了一下，随即脸上浮现出尴尬和一丝苦涩：“御兽空间？大人说笑了……我们这种在荒野上摸爬滚打、朝不保夕的底层，哪有那个福分和资源去开启真正的御兽空间啊。”

她叹了口气，解释道：“开启御兽空间，那是学院派老爷们和城里那些大势力嫡系才玩得起的东西。需要专门的引导秘术，需要稳定的能量环境，还需要一种叫‘空冥石’的珍贵矿石作为空间锚点……光是弄到一小块指甲盖大小的空冥石，就够我们这种人拼死拼活干上大半年了，还不一定能买到真货。就算侥幸弄到了，没有专门的秘术引导，强行冲击‘心窍’开辟空间，十有八九会精神错乱变成白痴。”

她拍了拍影刺冰冷的鳞片，眼神带着无奈和一丝温情：“影刺跟着我，只能这样了。好在它生命力顽强，也习惯了。我们荒野上的御兽师，大多都这样，能沟通，能并肩作战就不错了，空间？那是奢侈品。”

陈默沉默了。夜枭的话像一把钥匙，打开了他记忆中尘封的一角。他想起了在学院时，那些高高在上的导师们，是如何轻描淡写地传授着开启御兽空间的秘术，如何将空冥石作为基础修炼资源发放。那时他理所当然地认为，御兽空间是御兽师必备的基础。直到此刻他才真正意识到，这看似基础的东西，对于荒野上挣扎求存的人们来说，是何等遥不可及的奢望！

阶级的鸿沟，资源的垄断，在这个末世被放大到了极致。财阀和官方掌控着力量晋升的钥匙，将底层彻底锁死在泥沼之中。

看着夜枭眼中那份对力量的渴望和对伙伴的歉疚，陈默心中一动。夜枭熟悉磐石城，熟悉荒野，是个不错的向导和情报来源。帮她一把，既是支付“向导费”，也能让影刺在后续可能的行动中发挥更大作用。更重要的是，他想看看，学院派那套被垄断的“正统”方法，是否真如传说中那么神秘和不可企及。

“想拥有御兽空间吗？”陈默的声音打破了沉默。

夜枭猛地抬头，眼睛瞬间瞪大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愕和一丝狂喜，但随即又被巨大的疑虑取代：“大……大人？您……您说什么？”

“坐好，闭上眼。全身放松，尝试感受你体内流动的灵能，将其凝聚在胸腹之间，膻中穴的位置。”陈默的语气不容置疑，带着一种学院导师般的威严。

夜枭的心脏狂跳起来！她看着陈默那双平静却深不可测的灰金色眼眸，一股巨大的诱惑和本能的信任压倒了恐惧。她立刻盘膝坐下，深吸几口荒野带着铁锈味的空气，强迫自己冷静下来，按照陈默的指示，努力调动体内那微弱、粗糙、如同涓涓细流般的灵能，尝试着将其导向胸腹之间那个模糊的位置。

“太散，太乱。”陈默的声音如同冰泉，瞬间点破她的问题，“你的灵能如同野马，未经驯服。现在，想象你的意志是一根缰绳，一根无形的、坚韧的线。用它去梳理、约束、引导那些散乱的灵能，将它们拧成一股，沉入膻中穴深处，如同将种子埋入大地。”

陈默一边说，一边缓缓抬起右手食指。指尖，一缕极其细微、却凝练到极致的混沌金源之力浮现。这缕力量并未直接接触夜枭，而是悬停在她眉心前方一寸之处，散发出一种玄奥、稳定、仿佛能定住心神的空间波动。

“跟着我的引导，感受这股‘锚定’之力。不要抗拒，让它成为你意志的坐标。”

夜枭只觉得眉心处传来一丝微凉、却异常清晰稳定的感觉。这股感觉如同黑暗中的灯塔，瞬间让她纷乱的心神和散乱的灵能找到了主心骨！她努力集中意志，想象着那根无形的“缰绳”，笨拙却坚定地开始收束体内奔流的灵能细流，将它们一点点地拧紧、汇聚，然后朝着胸腹之间、那被眉心“灯塔”隐隐指引的位置，缓缓沉了下去！

嗡……

一种奇异的、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震动感传来！夜枭感觉自己的意识仿佛被牵引着，沉入了一片无边无际、空无一物的黑暗虚空！这里冰冷、死寂、仿佛宇宙诞生前的混沌！

“这里，便是你灵魂深处潜藏的‘心窍虚空’。”陈默的声音如同神谕，直接在她意识深处响起，“御兽空间，便是在此开辟。但虚空无形，需以意志为锤，以灵能为火，以‘空冥’为基，方能凿出雏形。”

“我没有空冥石……”夜枭的意识在虚空中茫然回应。

“空冥石，不过是辅助锚定空间、稳定结构的媒介。真正的根基，在于你的灵魂本源与灵能意志！”陈默的声音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自信，“现在，以我的力量为引，以你的意志为锤，灵能汇聚之处，便是空间之核！想象！想象一个点！一个能容纳影刺、能隔绝外界、能滋养它、也能让它与你灵魂相连的点！将你所有的意念、所有的渴望、所有的信任，都灌注到这个点上！然后，用你的意志，狠狠地‘砸’下去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