寇远洲:“喂。”
叼着的香烟明亮一瞬复又黯淡下去。
本就是幽黑狭长的一双眼,眉骨高眼窝深,眸光深邃得仿佛能把人吸进去。
他面无表情时,刻薄凌利的目光仿佛薄薄凉凉的刀刃,闪着雪亮锋利的光。
降至冰点的气压说不吓人是假的。
刚一接通,听筒里哇啦啦跳出来一个男声:“这位宝爸,我请你不要再打电话来骚扰我们机构了!再说一遍你家孩子当不了童模!他都大学了!”
寇远洲现在够心烦了。
这一刻他连骂都懒得骂,厌倦地吐出一个字:“滚。”
听出来气氛不对,感觉寇远洲随时要杀人。对面人反而笑得更开朗了:“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。”
“啧啧啧,这是又怎么啦?”
谢迁打来就是想问问他玩得怎样。
他是寇远洲大学认识的好友。说起来都是孽缘,反正两个人打打闹闹也到了现在。
寇远洲平日身边亲近的朋友没有一个不知道乔沅的事,包括他的病。谢迁这人是纯嘴贱,以取笑宝爸寇远洲和他的超龄儿子乔沅为乐。
“怎么样?在迪士尼带小孩好玩吗?让你留我一个人在这破地方上班,自己跑去旅游。”
闻言寇远洲吐出一口烟。
谢迁:“哎,别特么在我电话里叹气了。”
“我没叹气。”
“是哦。我儿子叹的气。”谢迁乐了,学他刚才的样子夸张地:“哎……”
“你爹没有叹气。”
“哎。”
“你哎你……”
正好撞在吃了火药的寇远洲枪口上,两人惯例有来有回友好问候了几句。
寇远洲嘴上低骂,他垂着眸,手上的烟头两下摁灭在垃圾桶上的烟灰缸里。
男人漠然地抬起眼皮,冷静的一双眼望着空中仿佛活物般缱绻翻滚的烟雾。
在乐园玩了一天,此时的夕阳映下,袅袅烟雾中懒洋洋地反射朦胧彩光。
早知道这一趟就不该来。他想。这下好了,连自己也给搭进去了。
作为好兄弟的谢迁还在幸灾乐祸追问道:“所以到底好不好玩啊?”
还玩什么玩,他已经完了。
而那边谢迁等了片刻,这才听见寇远洲语气复杂的回复:“事情现在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