顶点小说

第56章 终局之光中（第1页）

1999年3月24日，深夜十点。

潜艇在北冰洋的冰层下缓缓航行，舷窗外的浮冰折射着极地的永昼阳光，将舱内映成诡异的蓝色。陈默盯着监控屏幕上那个浑身笼罩在光影中的身影，掌心的光点时明时暗——那是机械表零件能量与"追猎者"生物节律对抗的表现。

"他的心跳频率和你完全一致。"张审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，老审计员正在调试声呐系统，镜片上蒙着一层白雾，"当年三叶草组织用你父亲的基因克隆了十二个实验体，而他是唯一存活的完美品。"

林小羽突然抓住陈默的手腕，指尖触到他剧烈的脉搏："所以他才会追着我们不放？"少女的呼吸在寒冷中凝成白雾，她望向舷窗外快速逼近的黑影，想起在极乐寺看见的浮雕——那些婴儿在培养舱中沉睡的画面。

陈默没有回答，他闭上眼睛，任由记忆翻涌。父亲实验室的日志里，确实提到过"基因复制计划"，但他从未想过，自己竟会与克隆体在北冰洋的冰层下对峙。"追猎者"每靠近一分，他的太阳穴就刺痛一分，仿佛有另一个心跳在体内轰鸣。

潜艇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，舵手猛地转向："冰层太薄！潜艇外壳承受不住他的能量冲击！"

"陈默，试试用你的生物节律频率干扰他的控制系统！"张审计将一个老式示波器推到陈默面前，"就像在机房里连接服务器那样！"

陈默点头，光点从掌心溢出，融入示波器的波纹。屏幕上，两条代表心跳的曲线开始纠缠，蓝色是他的频率，红色是"追猎者"的。当两条曲线即将重合时，陈默突然看见无数画面在脑海中闪现——婴儿在培养舱中啼哭，科学家在实验室争论，还有一个戴着银色面具的男人，对着镜子练习微笑。

"他。。。他能看见我的记忆？"陈默惊呼，冷汗顺着额角滑落。

"不，是你在读取他的记忆。"张审计的声音带着惊喜，"当年你父亲在基因里植入了共生代码，你们的生物节律本就是一体两面！"

冰层在能量冲击下发出cracking声，张晨突然指着前方："看！冰层下有建筑！"

潜艇被迫浮出水面，陈默透过破冰窗，看见一座半埋在冻土里的圆形建筑，外墙布满三叶草标记的冰雕。"是初代实验室。"张审计的声音发颤，"1981年你父母就是在这里完成基因配对的。"

舱门打开，刺骨的寒风灌进来，陈默裹紧外套，跟着张审计踏入冻土。实验室的金属门早已锈蚀，却在他靠近时自动开启，仿佛在等待真正的主人。内部的设备虽然陈旧，却保存完好，中央的圆柱形玻璃舱里，漂浮着两具人体模型——男性模型手腕内侧刻着三叶草，女性模型胸前戴着与母亲相同的船票项链。

"那是你父母的基因模板。"张审计指着墙上的铭牌，"陈玉华女士在逃离前，将最核心的数据封存在这里。"

林小羽突然指着玻璃舱底部："陈默，看！"

在两具模型交叠的手掌下方，刻着一行小字："当双生齿轮重合，时间的河流将改变方向。"陈默的光点突然剧烈震动，与此同时，外面传来冰层破碎的巨响——"追猎者"来了。

银色面具男人站在冰面上，光影在他周身形成旋涡，每一步都在冰层上留下三叶草形状的裂痕。"陈默，"他的声音不再是电子合成音，而是带着一丝困惑，"为什么。。。我能看见你的记忆？"

陈默望着那张与自己极为相似的脸，突然想起父亲日记里的话："克隆体不是敌人，是另一种形式的希望。"他向前一步，光点化作柔和的光束："因为我们共享着相同的基因，相同的心跳。"

面具男人的手颤抖着抚向脸庞，银色面具应声而落。露出的面容让林小羽捂住嘴——除了左眼角的疤痕，他与陈默简直一模一样。"我叫。。。零号。"他喃喃道，"他们说我是完美的实验体，可为什么。。。我会为你感到心痛？"

张晨的金属管"当啷"落地，少年盯着零号，突然想起在医院看见的三叶草涂鸦："你其实不想伤害我们，对不对？"

零号没有回答，他的目光落在陈默胸前的银链——那是母亲留下的船票项链。当他伸手触碰时，冰层下的实验室突然发出共鸣，玻璃舱里的基因模板开始发光。陈默感觉有什么东西在体内苏醒，父亲信件中缺失的部分，此刻在他脑海中清晰浮现："真正的齿轮中心，是人心对生命的敬畏。"

远处的冰层传来密集的开裂声，三叶草船队的灯光在永昼中若隐若现。张审计突然指着实验室顶部："他们启动了冰层融化程序！整个实验室即将沉入海底！"

"陈默！"林小羽抓住他的手，"船票项链在发热！"

陈默低头望去，项链上的三叶草标记正在吸收光点，与零号掌心的红光融合。当两种光芒交织成金色时，冰层下的实验室开始上升，仿佛被某种力量托举。"这就是双生齿轮的力量。"他轻声说，"不是对抗，是共生。"

零号突然露出笑容，那是陈默从未见过的温柔："原来，这就是姐姐说的希望。"他转身望向逼近的船队，光影在他周身凝聚成盾牌，"你们快走，我来挡住他们。"

"不！"陈默抓住他的手，"我们一起走。"

就在这时，实验室顶部的冰层轰然裂开，一艘巨型三叶草旗舰出现在众人头顶。甲板上，戴着兜帽的女人举起权杖，权杖顶端的机械表发出刺目红光。陈默感觉体内的能量被疯狂抽取，跪倒在冰面上。

"小默！"林小羽和张晨冲过来，却被光影屏障弹开。

女人的笑声在冰原回荡："真是感人的重逢。但很遗憾，游戏该结束了。"她指向零号，"杀了他们，我的完美实验体。"

零号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举起手，红光在掌心凝聚成利刃。陈默望着他眼中的痛苦，突然明白父亲信中未说完的话——真正的终局，不是摧毁齿轮，而是让每个生命都能自由转动。他挣扎着起身，将自己的光点全部注入零号体内："记住，你不是实验体，你是。。。我的弟弟。"

零号的红光突然转为金色，利刃在半空中消散。他望向陈默，眼中泛起泪光："哥哥。。。"

女人的脸色骤变，她疯狂地按下权杖上的按钮。冰层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，实验室开始倾斜。陈默抓住林小羽和张晨的手，望向零号："带我们去旗舰，我们还有最后一个齿轮要转动。"

北冰洋的寒风呼啸，陈默望着逐渐下沉的初代实验室，父亲和母亲的基因模板在光芒中消散。他知道，有些真相注定要被埋藏，但有些希望，正在冰层下悄悄萌芽。而他们的故事，终将在时间的齿轮上，刻下属于自己的印记。